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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篌“哎哟”
一声,“树挪活,人挪死,老话说的一点不假。
这上了岁数的老人,不能随便搬家!”
公孙竺再问后人裴烟下落,乌月也无奈摇了摇头。
这便蹊跷了,好端端怎么踪迹皆无,村里村外打听不见?
五人迟迟等不到白给归来,公孙竺更为焦心,日薄西山时分,才见到小狼妖甩着大袖,飘然奔来。
乌月沉声问道:“去了哪里?”
白给气定神闲,“哎哟,村北有处福田坊,我一路打听到了那里,结果门都没让进,更别提赏口水喝,真真渴死我也。”
福田坊这处地方,乌月总觉得在哪里听过,偏偏想不起来。
一旁的蔺桔说道:“那不是咱们西岭收容可怜孤儿的地方吗?”
公孙竺愣了一下,妙研使后人如何成了孤儿,对此事更不敢掉以轻心,立即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,裴烟那孩子进了福田坊?”
白给略微惨然点头,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应该就是在里头。”
西岭福田坊由官署设立,镇上出钱,专门收容自幼孤苦伶仃的病弱孩子,通常妖族幼童不须照顾,自能栖身山野,唯有贫寒人族孤儿才被送去福田坊的,毕竟里头日子倒也安稳。
只是裴烟乃妙研使后人,压根不算孤儿,而且家境殷实,尚有一老仆照顾,纵然老仆亡故,可也完全不符合送去福田坊的条件,这会儿公孙竺满脸笑意早已不见,带上众人,跟随白给,一路寻了过去。
不曾想福田坊门口站着四名看守,将几人拦下下来。
尽管公孙竺主动自报身份,看守们却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,“公孙老先生,不好意思,如今福田坊里头孩子多,秋凉乍寒,孩子病的也多,不宜见客。”
公孙竺略微欠身施礼道:“我跟那孩子父亲是过命朋友,奈何孩子父亲在军中亡故,以身殉道,可怜孩子无依无靠,我便打算前来赠些衣食,还望几位到里头禀报一声,允许能见上一面,那孩子,他叫裴烟。”
一名胖看守面无表情道:“福田坊内不缺衣食,实在抱歉。
另外先生或许有所不知,这送来福田坊的孩子,大多本就体弱,多少带些病根在身,着实不宜见客,若无伐檀村郎中笔札书信介绍,你们是见不着伐檀村孩子的。”
这倒是一桩怪事,照理说福田坊向来允许亲眷探访,这里头怎么关隘重重,既然看守提起伐檀村郎中,公孙竺便打算再奔波回去一遭,乌月于心不忍,说道:“先生在此等候歇歇脚,不如让我替先生去找那郎中。”
白给急忙点头道:“是的是的,先生年纪大了,走了许久山路,又来回折腾,必定累的不轻,奈何心中上火,提着一口心气在强撑,不过先生大可不必这样,万事有弟子们顶着,小胖子你也走得脚酸了,就留下来照顾先生,我们替先生走一遭。”
范篌笑道:“还是大哥体贴,会照顾人。”
白给说话时候,瞥了眼蔺桔与叶清晓,叶清晓平时是个闷葫芦,此刻倒是主动说道:“就让先生在此歇息,弟子替先生分忧。”
公孙竺点头同意,乌月、白给、蔺桔与叶清晓四人便扭身离去,只是刚拐过街角,白给宛如做贼似的,忽然拽住乌月衣角,将她拉向一条小巷,同时叮嘱蔺桔与叶清晓道:“这事,外人雾里看花,我却瞧得清楚,咱们兵分两路,这样,乌月姑娘随我直接翻墙进去,这福田坊小小围墙,还能拦得住咱们?蔺桔跟叶清晓,你们俩去找那狗屁郎中,如此,不管成与不成,不至于再次白费功夫。
“
乌月笑道:“你……你真是翻窗翻墙当惯了贼子。”
白给听得十分舒坦,嘿嘿窃笑,“瞧乌月姑娘开心的,想必也早有此意,只是碍于那啥的缘故,自然不便直接开口,没关系,但凡出了事,先生责备起来,我来黑背锅就好。”
蔺桔与叶清晓相视一望,白给又冲着二人补充道:“你们俩,若连郎中面也见不着,笨到那种程度,往后休要怪我说起话来,不再平易近人了!
替先生办事,得上心!”
好像义正言辞,却似在威胁咄咄逼人,蔺桔与叶清晓两人真就吃这一套,如同两只小鸡连连点头。
二人唯唯诺诺离开,白给寻了处僻静墙角,揉了揉鼻子,“乌月姑娘先请,还是我来?”
乌月瞄了眼丈二高墙,左右见四下无人,“当仁不让。”
只是这小小福田坊,里头屋舍众多,弯弯绕绕,真有点类似格虎城万妖寺。
乌月和白给翻墙而入,起初躲在各处角落,蹲了好一会儿,不曾瞧见活人,就壮胆子溜到更深处,发现后面游廊尽头是一处花苑,五六名身着锦袍的执事监护,守着二十来个孩童,孩童们在绿油油草地间躺着,一个个默默无言,静静晒着太阳。
乌月悄悄指了指他们,以极低声音道:“在本该嬉笑打闹的年纪,却都跟老大爷似的,不吭声晒太阳。”
白给却大声回道:“是不正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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