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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知砚却不急不躁,与他一并往外间走。
薛南星则落后半步,似在敛眸沉思。
行至望月楼门口,凌皓折转身道:“师父,我怕是不行了,倘若我就这么没了,你可千万要替我报仇……”
他气若游丝地说着糊话,也不知是要报哪门子仇。
薛南星听罢,莞尔一笑,应道:“若是查出真凶,我定第一时间烧信给殿下。”
她的一双杏眸生得极好,眼角尖尖眼尾微扬,双眸清浅,平静剔透。
不笑时如浸在冰雪里的琉璃,冷清清的,笑时,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。
初夏微躁,这样的笑一如春水初融般来得恰到好处,看在心里能生出花来。
魏知砚先是愣了愣,忽尔又莫名有些不敢再看。
他稍顿了顿,朝凌皓打趣道:“程兄若能来京兆府,往后验尸的时日还多着呢,世子殿下可还要再看?”
此话一出,薛南星心头一沉,这才想起验尸前,凌皓搭着魏知砚肩头说了好一会儿话,恐怕正是谈论让自己去京兆府一事。
听魏大人这语气,是答应了?
她忍不住去看不远处的马车,是昨日陆乘渊所乘那辆。
高泽已坐上车头,手握缰绳,可车却迟迟未动,不知在等什么。
倏忽之间,薛南星有些心虚,可又不知因何心虚。
她默了片晌,只道:“眼下这桩案子牵连甚广,还不知要查多久,往后的事草民不敢多想。”
魏知砚听出当中婉拒的意思,又想起凌皓的话,转而道:“可我听世子说程兄如今暂无落脚之处,京兆府的后院倒是配了值房,可供程兄暂住。
京兆府衙也在皇城外,近大理寺,届时你办起事来也方便。”
“对对对,你且先在那儿落了脚,总好过日日从城南的客栈往出跑。”
凌皓突然来了劲。
话说到这个份上,薛南星断无理由再推辞。
且魏知砚所言不无道理,进了京兆府衙,离大理寺也就更近了一步。
倘若遇上合办的案子,两道府衙相互借调人也是常有的事。
念及此,她拱手一揖,正欲应下,一道寒声冷不防地传来。
“程耿星,还赖着不走?”
陆乘渊撩起车帘,冷声冷气,“是在等本王着人将你抬上车吗?”
薛南星一愣,顾不得魏凌二人眼中的惊诧之色,匆忙行了别礼,道了句“告辞”
,便转身跃上车辕。
马车辘辘行在上京深夜的大道上。
薛南星人是坐上来了,心底却闹不明白身后之人到底意欲何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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