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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,我独自冥想着这些事情时,就猛然恐怖地站起来,戴上帽子去看看庄园的情形怎么样。
我相信我良心上觉得有责任去警告他:人们是在如何谈论着他的行动,然后我记起他那顽固的恶习,要把他改好是没希望的,我就不愿意再走进那阴惨惨的房子,怀疑我的话是否为人家接受。
有一回我到吉默吞去,绕道经过那古老的大门。
大概就是我的故事正讲到的那个时期——一个晴朗而严寒的下午,地面是光秃秃的,道路又硬又干。
我来到有一块大石头的地方,那儿大路岔开,左手一边通到荒野,有一根粗糙的沙柱,北面刻着W.H.,东面是G.,西南面是T.G.①。
这是作为去田庄、山庄和村子的指路碑用的。
太阳把它的灰顶照得黄黄的,使我想起了夏天。
我说不出为什么,只是一霎时,一股孩子时的情感涌进我的心里。
二十年前辛德雷和我们这儿当作留连忘返的地方。
我对这块被风吹雨打的岩石盯了很久;又蹲下来,看见靠近地底下那一个洞,仍然装满了蜗牛和碎石子。
这些东西以及另外一些容易消灭的东西都是我们喜欢储藏在那儿的。
而且,像现实一样地鲜明,我好像看见我早年的游伴坐在那干枯的草皮上。
他那黑黑的方方的头向前俯着,他的小手在用一块瓦掘土——
①W.H.原文ts之缩写,即呼啸山庄。
G.原文之缩写,即吉默吞。
T.G.原文e之缩写,即画眉田庄。
“可怜的辛德雷!”
我不禁叫出声来。
我吓了一跳——我的肉眼一时恍惚,仿佛看见这孩子抬起脸来,而且直瞪着我!
一眨眼工夫那张脸就消失了;可是,我立刻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渴望想到山庄去。
迷信迫使我遵从了这个冲动——“假使他死了呢!”
我想,“或者快死了吧!
——恐怕这是个死的预兆吧!”
我越走近那所房子,我就越激动,等到一看到它,我四肢都发抖了。
那个幻觉中的鬼怪已经赶到了我前面,它站在那儿隔道门栏望着我。
那就是在我看到一个有着卷发和棕色眼睛的男孩,把他的红脸靠在门栏上时,我所起的第一个念头。
再一回想到这一定是哈里顿。
我的哈里顿,自从我在十个月以前离开他以后,他并没有多大改变。”
天保佑你,宝贝!”
我嚷道,立刻把我那愚蠢的恐惧忘掉了。
“哈里顿,是耐莉呀!
耐莉,你的保姆。”
他向后退,使我没法碰到他,而且拣起一块大硬石头。
“我是来看你父亲的,哈里顿,”
我又说,从这举动中猜出,即使耐莉还活在他的记忆里的话,他也不认识我就是耐莉了。
他举起他的飞镖要掷。
我开始说一套好话,可是不能止住他的手。
那块石头掷中我的帽子,随之而来的是从这小家伙的口里吐出来一串结结巴巴的咒骂,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理解在骂些什么,但他这样出口骂人十分老练,还有一套恶狠狠的腔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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