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

我的天！”棠澌实在消受不了这视觉冲击，不可思议地摇头晃脑。

    舍友八卦兮兮地问：“昨晚你没回来，是不是男朋友来找你了。”

    棠澌不接这茬，转身去找衣服洗澡：“我提醒你，下次别把男人带回来，影响多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回来。”她又不依不挠地拐回刚才的话题：“说说嘛，昨晚是不是跟你你男朋友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棠澌没去看她，懒得跟她说这种事，还没好到跟她无话不谈的地步。

    唱独角戏有点尴尬，舍友自我圆说：“其实我就是好奇，我们公单身男都明里暗里地对你抛橄榄枝，你都置之不理，大家都说你自命清高，看不上人家，所以我们都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你眼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自带八卦体质，如果我，跟公司里的某个男同事吃顿饭，又要猜疑们是不是有一腿了，没完没了的。”

    晚上要出去约会，为了漂亮，棠澌穿了一条短裙，穿丝袜显腿长。站在镜子前，摸摸头发，就是这短发……少了点女人味。

    下楼的时候，许倾已经在等着了，棠澌很高兴地朝他走过去，很自然地挽他胳膊，心情飞扬起来，俨然是个热恋期的姑娘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我留短发没女人味了。”棠澌仰头问许倾。

    许倾看了看，深思熟虑地答：“挺好看的，看着很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我短发你老说我短发像个男的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没什么鉴赏力。”

    去餐厅吃饭的时候，棠澌在菜单上看到一道菜，叫泥鳅钻豆腐。据服务员介绍说，就是把活的泥鳅跟豆腐一起煮，水温渐渐升高，泥鳅就会往豆腐里钻。

    棠澌听得目瞪口呆，一身鸡皮疙瘩，中国美食文化博大精深这真不是白吹的，什么食谱都能研究，什么都能想出来，简直是奇葩大本营。

    “你们要这个泥鳅钻豆腐吗？”服务员问。

    “啊～不要不要。”棠澌连忙摇手，一想到一堆泥鳅钻豆腐的画面她就浑身不舒适：“我们先看看，看好了叫你。”

    吃好饭，俩人在外面逛了会，然后一起回到酒店，像别的情侣一样，这回男同志主动牵她的手。

    棠澌面不改色，实则欢欣雀跃，快乐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。

   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，爱情本就是让人幸福，如果不能在一起，幸福的意义也就变了，会少了点色彩。

    许倾洗完澡，擦着头发走出来，棠澌半倚在床上无所事事，睇了眼只围着浴巾的男人，热气从后背爬至头顶。

    “你要不要洗个澡。”许倾问。

    “晚上我在宿舍洗过了。”

    把头发吹干，许倾挨着棠澌靠在床头，棠澌小鸟依人地靠她肩上。

    寂静的夜，两俱身体安静的依偎在一起，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。

    如果我们都是孩子，就可以留在时光原地，坐在一起，一边听那些不老去的故事，一边慢慢皓首。

    想起二十多年，一起长大，互相陪伴的漫长岁月，棠澌恍然发现，许倾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，那种习惯性依赖是难以改变的，以至于离开的这三年她都觉得有种独木难支，心里空荡荡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有件事，我觉得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。”许倾突然正色道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棠澌抬头疑惑地看他：“很重要的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重不重要在于你。”许倾神色坦然：“宋殷回来了，中腾的董事长是他父亲，他已经在总部担任执行总裁。”

    棠澌脸色微变，完全愣住了。

    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宋殷，那种懵懵懂懂的初恋的感觉也早就被时间消磨掉了，甚至几乎想不起来他的样子。

    以前只知道他家庭很不一般，想不到中腾也有他的大额股份，更想不到有一天会成了她的顶头老板。

    人生如戏也不过如此吧。

    许倾发现她神情恍惚，不高兴地问：“你是不是心里挺怀念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只是感到很意外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样子不像是意外，像是回忆。”他犀利地说。

    当初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人都知道，宋殷是她的初恋，似乎不止是一点点喜欢。

    连许倾也不敢保证，多年以后，再遇到初恋会不会旧情复燃。

    这世间最难忘的就是第一个喜欢的人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许倾心里产生一股难言的烦躁，所以说话的语气有点重：“看来你还是挺在意他的，如果他告诉你，他还喜欢你，你会怎样。”

    棠澌烦躁地斜瞅他眼：“你胡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把她按床上，盯着她的眼睛：“那你告诉我，就算以后遇到他，你都不会重新喜欢上他。”

    棠澌目光戚戚然地看着他，原来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许倾也会患得患失，原来他也会害怕。棠澌忽地一笑：“你该不会是怕我一见到他就一脚把你给踹了吧。”

    棠澌说：“我和他只不过认识了短短两年，而我，二十多年的人生几乎与你息息相关，连我的身体都是你的，你怕什么。”

    她的笑容纯真无邪，心里的阴郁散了不少，但不爽的滋味还是有的。许倾随即扯开她的浴袍，没有之前的温柔，放肆地攻占，最后棠澌受不了地求饶：“我……是说真的，从今往后，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。”

    他的力度丝毫不减，棠澌快哭了：“我爸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，他说，如果你想娶我，房子车子，彩礼钻戒不能少。”

    许倾盯着她，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，动作缓了下来。

    棠澌怕他为难，连忙说：“我也想过这个问题，我想的是，就算你什么都没有，我也会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
    他的节奏突然比之前还快，棠澌咬牙忍着，所有的话都被咽回去。

    倾泄过后，微喘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，温柔的吻落在眉间，棠澌闭上眼，听见他说：“我不会让你委屈地跟着我的。”

    棠澌睁开眼，由衷地说：“许倾，我还是觉得，我们能一直和睦相处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我的性格真的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棠澌想了想，无声地笑笑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。”

    棠澌往他那边靠近，腿搭在他腹部上：“驾驭你，我特有征服欲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他眼睛里折射出危险的光芒。

    棠澌秒怂：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征服。”说着他又重新压上来，不知疲倦，极有耐心地引诱调情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等到棠澌毫无招架的力气他才毫无余地的刺戳。

    棠澌欲哭无泪，后悔不迭，嫌日子太好过了才去招他。

    假期的最后一天，许倾才回j市，送他到高铁站，棠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有浓浓的不舍，这一分开，可能要好久才能见面了，亲身体验异地恋的滋味，真不知道李珩跟林雅这么多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。

    假期结束的第一天上班，棠澌在茶水间碰到李珩，一看到他，棠澌不自觉地笑出来：“李总好。”

    李珩端着水杯转身，却意外看见她春光满面，笑着打趣道：“今天心情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还行。”棠澌微微弯身，在饮水机边接水边说：“想不到李总您和林总监异地恋。”

    “这很奇怪吗？”他挑挑眉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们想念对方的时候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通讯发达，讲下电话听听声音，视频见面。”他认真思考状：“在视频上见面，挂了电话，就感觉已经见过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柏拉图式？”

    “这种情况很多。”

    想起许倾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，至今棠澌回忆起来都觉得心里酸酸的。她不喜欢离别，就像每次她离开家里，爸爸和弟弟都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进安检，现在她才体会到家人看着她离开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