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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一章(杀局)十五 情之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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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突如其来的悲痛瞬间降临,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,司马如烟一时急火攻心之下昏死了过去,柱子则是愣愣的站在了那里,脑海瞬间一片空白,似乎还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心底却突然很悲伤。岳千山则是身体一震,一口血雾喷出,一身气势顿时萎靡了下去,缓缓抬起的右手遥遥的向着秀儿的方向伸去,似能隔着虚空抚摸到一般。一声哀叹,本就已是古稀之年的司马青罡,也仿佛一瞬间便又苍老了许多,一抹悲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出,让得一旁的凌君霄都禁不住老泪潸然。其他司马家人,亦俱是心有戚戚。毕竟都是亲人,虽然相识不过短短月余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!为什么?!我们才刚刚相见,还要相守白头,你却离我而去!秀儿,你醒醒,你醒醒啊!”绝望的声音从武修的口中喃喃而出,两行血泪更是从其眼中凄然滴落。

    “唉。。。”伴随着一声长叹,凌君霄缓缓睁开了双目,屈身走上前去,抚慰着武修的肩膀,轻声安慰道:“武修小子,秀儿她。。。已经去了”

    “秀儿怎么会死?不!我的秀儿根本就没死!她还活着,现在只是睡着了,一会就会醒来,我们哪也不去了,我们回樊家村,你快醒来吧,秀儿!我再也不走了!”

    “秀儿,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?是你把我从江边救回,一步步的背回了樊家村,你看你多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还有每天晚上你都会在江边教我吹奏箫曲,每天都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动物围着你转,你看它们多可爱,它们也在等着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秀儿,回去以后我就不练武了,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?我就想这么静静的陪着你,一直到我们终老,还记得我为你作的那首诗吗?你每天都会让我念给你听,但是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给你念了,我现在就补给你,你听一听,如果听得够了,听得烦了,你就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“江河滔滔水悠悠,青山碧翠绕轻柔。执手青丝偕白发,岁岁相守复何求”

    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从日出到日落,又到日出,复又日落,整整三天,武修独自一人抱着越秀儿就那么静静的坐着,一遍一遍不断的呢喃着曾经那首定情之诗,期间司马如烟也曾多次醒来,但未及片刻便又会哭着昏死过去。岳千山气急攻心之下,经脉紊乱,真气逆行,险些成为一个废人,任凭凌君霄用自己雄浑的真气为其梳理,却直到此时依旧不见起色,哀莫大过于心死,此时的凌君霄已经深陷愧疚之中无法自拔,若不是他要坚持回青云国,或许也就不会出现现在之事,而说到底,这一切也又都是因为他十六年前所犯下的过错所致,是他,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
    然而,三天过去了,在场的所有人,甚至包括武修自己,都全然没有发现,越秀儿的身上竟不见一点尸斑的出现,仿佛真的只如睡着了一般,除了胸口没有起伏。武修始终都是在无意识的呢喃,双眼的血泪也依旧在不停地滴落,在那越秀儿的胸前更是已经积起了厚厚的血痂。

    而在武修身前不远处的一出断壁之上,紫阳貂则是小心翼翼的蹲守在那里。自知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,此时还哪里敢去武修哪里邀功。只得守护在一旁,等待什么时候武修醒过来了,想起了它,再现身认错。只是这一等,却是等了三天。而在这三天里,看着武修迅速消瘦下去的身体,还有那一滴滴已经结疤的血泪,简直看得它既心疼,又。。。眼馋。不错,正是眼馋,毕竟那可是武修的血,拥有麒麟血脉的武修,每一滴血液都弥足珍贵,不单单是对紫阳貂,对于任何的妖兽来说,都可以称作是圣药!即便武修现在的血脉还极为的稀薄。

    三日里,凌君霄一有闲暇便会前来查看武修的情况,毕竟越秀儿身死已是事实,可活着的人却万不能再出差错,他可得看好了,万一自己的宝贝徒孙再想不开,他也好出手制止。但让他稍安的是,三日来武修的身体都几乎没有怎么动过,除了身体消瘦了不少,并没有别的问题出现,至于不吃不喝,对于宗师武者来说,也还可以坚持。规劝之言,他更是不知已经唠叨了多少次,可却始终唤不醒武修任何回应,而若是他一旦想要动手,远处的紫阳貂又会对他立时施压警告,更是让他不敢妄动分毫,只好每次都只远远的驻足。不过若是武修没事也就罢了,真要出了什么问题,他也会毫无犹豫的上前!但虽然他心中一直祈祷,可终究还是发生了变故。

    悄然之间,起初没有任何人发现,但在某一刻,一股绝望的情愫开始毫无征兆的涣散在空气之中,每一个感受到之人,都会不知不觉的陷入一种极度的悲伤。而随着这意识的不断涣散,凌君霄也终于发现,武修身上的气息竟也不知在何时变的缥缈起来。起初他还以为武修是终于想通了,慢慢的在释怀,可渐渐的他却忽然察觉到武修身上的气势居然也在迅速的衰落,就像此前的岳千山一般。但与岳千山不同的是,武修在境界衰落的同时,武道真意竟然也一起出现了崩溃,或者说正是因为武道真意的崩溃,才让他跌落下宗师之境。而武修为何会意志崩溃,答案自然已然极为明了。可凌君霄虽然已经知晓其中奥秘,但却终究无能为力,如果是其他方面导致的境界跌落他或许还能有些许方法。但武道真意的崩溃,旁人却没有任何插手的可能,只能寄希望于武者本身是否有能力可以重新凝聚。但古往今来有多少天资惊艳的绝世强者,却从来没听说有任何一人可以做到。更何况此时早已经心灰意冷的武修?他,可还有希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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